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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散文写作掀起一股新的流派——“非虚构散文写作”。所谓非虚构,即:不玩虚构、不虚夸、不涂脂抹粉,不凭空捏造,有故事依据;写出来的东西有味道、有温度、接地气。
广西百色市作家马元忠刊发于《民族文学》的散文《我们的村子》以“非虚构”的形式,书写了“逢村”在新时代背景下,筹办“村宴”而发生的故事。
作品从“我”收到村主任“大青”电话邀请回逢村参加“十年一次的村宴”开始,结束于我因公务缠身而“错过村宴”。作品情感真挚,回味无穷;乡愁悠悠,挥之不去。
叙述中,“我”的情感随着“娘”的出场以及村宴上对“上主桌入座资格人选”甄别,跌宕起伏。按逢村俗成和规矩,上主桌入座资格必须有功于村子,必须是众望所归。
然而,此次村宴能上主桌的人选有“我”和马金钢老师,还有个别有争议的人选等。资格甄别与确定,须经过初步推荐、村民代表投票环节,名额八人,“宁缺不滥”。能否有资格“上主桌”,村民心中自有分寸……
源于当年“撤并村校”,马金钢老师八年来,一直对“我”“心怀怨恨”。马金钢老师恨我当年落实撤并村校政策时,搞“一刀切”,“我”成了逢村小学“寿终正寝”的推手。马金钢老师因“撤并村校”终结了“二十三年民办教师”的身份。特别是撤并逢村小学两年后,“连续工作二十五年的民办教师,可以免试转为公办教师”这一政策红利与他无缘,成了内心之痛。“我”知道“自己有愧于马金钢老师。”
但是,让“我”深感意外的是,此次回逢村,马金钢老师“对小学被推倒这件事只字不提”,还“很有兴致地回忆起我上小学时的生活,说到高兴处还嘻嘻地笑。”送我出门时,还叮嘱我要多多帮助村主任大青,特别是逢村的“大事情”。
马金钢老师是逢村德高望重的人物,他根在逢村,命系逢村。当年他“胸前佩戴大红花像伟人一样上主桌”的光彩画面,逢村人依然记得。为了逢村的发展,为了逢村的事业和逢村传统秩序向现代文明的迈进,他牺牲了个人利益,他燃烧了自己,照亮了逢村。逢村的发展才是大事,个人的恩怨得失是小事,逢村的未来才值得他热衷与惦记。从“马金钢老师”身上,我们看到了乡村振兴背景下,乡贤名士应有的品质。
在文化的语境里,亲情故土是挥之不去的乡愁,是连接我们精神世界的纽带,也是我们生发情感的根与魂。
作品中的“娘”是个八十有五的耄耋老人。娘留我“参加村宴为娘撑脸”的话,深沉而凝重。千百年来,家国情怀的文化因子之所以延绵不断,正是“娘”的存在和故乡的存在。“娘”是故土、村庄,“娘”是我们生命的源头。她教我们崇德向善、发奋有为,我们走得再远,不能忘记了根、走丢了魂。
虽然有评论家认为,非虚构散文写作可能在一定程度上会削弱散文的审美性和散文边界的模糊性。但在作家马元忠笔下,《我们的村子》中的人物与故事是鲜活的,作家对现实生活的深度介入,体现了非虚构散文的“细节”与“在场”,不乏非虚构叙事中情节的精妙与情感的抒发。
散文《我们的村子》抒发了剪不断的悠悠乡愁情结,展现了史无前例精准脱贫后“逢村”的欢欣,呈现了在乡村振兴的历史洪流中“逢村”人精神层面的觉醒与颤变。“逢村”已不是个体意义上的逢村,而是广大乡村的一个“缩影”,想必这就是作品的主题思想及审美价值所在。(李小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