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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的色彩
同学们都说,我们要趁在北京学习期间到香山看一次红叶。几月的红叶最好呢?有同学说,十月底十一月初的红叶最好,但这取决于天气,如果气温比正常年份冷,十月底的红叶就很好,如果天气比正常年份偏暖,需到十一月枫叶才会红,我们课程安排不可能恰好跟上枫叶变红的脚步,同学们大都看过香山红叶,之所以仍建议班级组织同学们集体看香山红叶,看重的是一同看红叶的人,是呀,我们相识已经一年了,同学们由陌生变成熟悉,一起爬山、看红叶、看夕阳西下,那是怎样的浪漫呀!那是少年学子们才拥有的美好时光,我的同学们,大都不再年少,哪一个不是家和单位的顶梁柱呢,在日常的工作生活中要担负的责任太多,有几人能有时间去浪漫呢?但,我们的心底,还是有一颗少年的心时不时地会从沧桑的世俗里探一下头。
我们定在十月份在北京上课前一天去看红叶,请同学们在群里接龙报名,有四十多位同学报名接龙,看来同学们的热情很高,为了让同学们玩的安心,后勤保障很重要,卫兵同学早早地定了旅游大巴,负责接送同学们往返学校和香山;我们的弈萱宝宝数次到香山脚下探访,以期制定出最佳游玩路线,提前预约了导游和摄影,十月十六日一早,我从郑州搭最早的一趟高铁入京,以期为香山出游做些服务工作。
然而,群里陆续有同学请假,因为有事物缠身不能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到达出发地点,我的心开始有凉气往上窜,组织这样的活动不容易,多么希望同学们都能参与呀!按照提前约定的时间,中午十二点从学校门口出发,出发时,汽车上的同学不到二十人,我开始心疼大巴车的资源浪费。
我们到达香山,香山还是青翠着的,很奇怪,只在香山入口不远的湖边,有一株树的叶子已全部变成金黄,导游介绍说,那是香山的网红打卡树,每年都是这棵树的叶子早早地变成金黄,我问导游,是那棵树的品种特殊嘛?导游说:周围几棵树和那棵树是同一种树。我仔细看了看,那棵树周围有多棵树和它长着同样形状的叶子,为啥它的叶子金黄,而其他树的叶子依然青翠呢?是什么让它拥有秋来寒意它先知的呢?
即使香山满山青翠,香山也是红色的。因为,在 1949年,我们党和国家领导人进京后并没直接进驻中南海,而是先在香山驻扎,导游引领我们依次看曾经的中央各部委的驻地,办公场所真小呀,就在那小小的办公室里,他们带领中国人民建设了新政权;那办公室,比现在的贫困村的村委办公室还要小,我们现在的政府真的需要那么多庞大的办公楼?那么多工作人员吗?我觉的精简三分之二都可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机构改革,越改革公职人员越多,而公职人员是不创造社会财富的,但他们领取的工资,是要被计算进 GDP 的,每当提起我们的GDP,许多国人都会自豪,但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的GDP政府支出的占比?那个 GDP 总量略超我们的老一,他们GDP中政府支出占比?真相很残酷,有多少人愿意正视真相呢?敢正视真相的,大可算做英雄,因为许多人是不敢正视真相的!何以为据?我们只要看看当下流行的那些短视频爽到掉牙的剧情,就知道国人有多喜欢那些毫无根基的荒诞梦了。不让做梦,只让正视现实,那日子该多痛苦!
我们到达香山后,陆续有同学加入我们,同学们从全国各地赶来,到达时间参差不齐,没赶上集体出发的同学,分别从机场或高铁站赶到香山,和我们汇合,同学们见面,欢呼雀跃,颇有当年井冈山会师之感。
我们游完红色香山,准备开启香山的攀登之旅,在山路的拐弯处看见了良栋同学,手里提个透明塑料袋,里面是两个塑料盒,有眼尖的同学抢过塑料袋,打开里面的塑料盒,是油炸小鱼和虾,还配有竹签,看见这些,我笑问:你又来慰问我们啦?他笑答:这是中午的剩菜,打包带上准备喂猫的。他的回答,并没影响到同学们抢吃鱼虾的热情。我很好奇,他为啥总用漫不经心来隐藏内心对同学们的关切呢?他是我们班的慰问专业户,但总把精心准备的慰问,变成不经意的碰巧。
我们常有同学因各种原因不能按学校安排时间跟班上课,依学校规定,必修课是绝对不能缺课的,如果缺课,就必修补上,否则,学分休不够,是不能毕业的。而需要补课的同学,只能插到其他班补所缺的那门课,我曾在今年九月底补了一门课,坐在教室里,虽然周围都是人,但却有浓郁的孤独感;坐在教室里,想念我们班的同学,脑补如果是在我们班的课堂会怎样。就在这孤独中,收到良栋同学发来的微信,他晚上请我们这期补课的几位同学吃饭,我误认为他也在其他班补课,晚上到了饭店,才知他是以北京地主的身份专门慰问我们几个补课同学的,温暖呀!我们班级集体上课期间,常有同学互相组局聚,我除了班级、小组的集体活动,其他聚几乎不参加,因为我怕晚上吃东西消化困难,而那晚良栋同学的慰问宴让我内心充满了欢乐!
香山的海拔对于登山爱好者来说,都不能算山,但对于我们这帮同学中的大多数,还是很具有挑战性的,有的同学登到半山腰直接放弃,我以我的以往的经验,误认为登这个山于我是小菜一碟,会很快登顶的,而事实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我在最后 500 米的时候,差点想放弃,每走几步,就需要停下来歇歇,但我终于还是登上了山顶,我是我们班最后一位登上山顶的,等着拍集体照的同学等我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因为有的同学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还好,大家没有放弃我,我更没有自我放弃!
当下vs曾经
照完集体照,同学们蜂拥着下山,我发现山角有许多灿烂的黄菊花,我眼前浮现了冰熔的笑脸,明天我要去参加她的遗体告别仪式,她一定喜欢这香山的菊花,这菊花像极了她,从岩石缝里生长,不畏霜寒,在高处灿烂地盛开,我采了一束野菊花,抬眼找我的同学们,发现山路上就剩我自己了,我的同学们下山的速度也太快了些。既然同学们都下山了,且我们计划在山下的一家饭店吃完晚饭才回去,故我不担心下山晚,影响同学们的回程时间,索性多采些野菊花。我边走边采,到半山处,天已黑透,看不清路边的花了,我才抱着花下山,边在心里和冰熔聊天。到了约定吃晚饭的地方,同学们看我抱了一大束漂亮的花,都夸我浪漫,我笑了笑,没有告诉她们这是我为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好友准备的,我不想破坏她们的心情,也不想让她们为难 ——为如何安慰我而为难。
犹记1998 年,那个初冬的黄昏,我与她初见,她长发及腰衣袂飘飘,十足的时尚范,不知是什么缘分,让我俩一眼千年,彼时,她是我们郑州一家火锅店老板,火锅店生意红火极了, 24小时不停翻台;我是一名青涩的小律师;那个黄昏,我在和委托人会商一起疑难案件时,被委托人请来帮忙的"大人物"无端责难,她只是一名旁观者,我不知道我的哪点触动了她的保护欲,她认为我的外在形象和我的内涵不匹配,她认为我太朴素了,容易被小人欺,从此担负起打造我外在形象的责任:强行给我弄头发,给我买衣服。。。。。。她给我买的那些衣服太时尚,在我看来,穿上太不像律师;她给我买的衣服,虽然我很少穿,但她仍乐此不疲。对她的离开,我有心理准备,但噩耗传来,我仍不能控制眼泪,只是,眼泪只在我独处的时候才会流。认真的班主任vs害羞的小女生
新学期我们换了新班主任,一个娇小的九零后女生,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在她那里总找不准位置,有意无意地就把她当成了孩子,脑袋清醒时,正告自己:要尊重老师!
我们游香山是集体活动,做为班主任,她自认为职责要求,需陪同我们一起,山登了一半,她却惦记着明天上课教室的电脑投影屏等教学设施是否正常,坚持要回去检查一遍才放心,我安慰她:这是后勤技术部门的工作,他们会弄好的。但她仍不放心,匆匆下山打车回学校,看着她匆忙下山的背影,我心中升起了对她妈妈的羡慕之情:咋养了一个这么好的闺女!
我们班只有振鹏同学的年龄比她小一点,她做我们的班主任,估计压力也很大,她会比照她人生中遇到的哪个班主任的模样来管理我们呢?
登山途中,摄影师不停地抓拍我们,她一发现摄影师的镜头对准她,就往我身后躲,她害羞的样子让我的心瞬间如水。
分钱的艺术
我们这个模块有一门课是《人力资源管理》,这门课,对于我来说,有点太大,因为我的单位太小,小到连人力资源岗都没有,更别说人力资源部门了。
课程结束,我竟也有收获:所谓的人才管理,就是分钱的艺术。是呀,岂止是人才管理,社会管理归根结底也是分钱的艺术,一个企业能够平稳快速发展,人才是第一要素,如何留住人才呢?给予符合他价值的报酬,如果报酬和价值不匹配,人才会用脚投票;放在社会管理也一样,恰当地分配社会财富,才会促使社会经济良性发展,让有能力创造财富的人获得和他能力相匹配的财富,才会促使他们去创造更多的社会财富,如果有能力创造财富的人不再创造财富,那些不创造财富的人去哪里分财富呢?
欧洲城堡绅士vs东北二人转
我们这个模块,有门课程是《中国的经济与社会》,很奇怪,这门课没有讲义,只有授课老师的名字。
我到教室时,老师已经在教室了,他向我点头微笑,我受宠若惊,连忙张开大嘴大笑,以示对他微笑的回报。
作者和老师在课堂上争执开课,老师问同学们想听啥?这是啥意思?我们想听啥你就说啥吗?我们说,您讲您认为最该讲的。他说:一个人改造社会的前提条件是认识真实的社会,接纳她,拥抱她,才能改造她。接着他讲起上世纪八十年代某个杂志刊登的一篇短篇小说《夏日黄昏》,故事很短,上世纪六十年代,在所有的学生上街闹革命时代,一个女孩拒绝上街,安静地在家读书,奶奶很高兴,认为读书不去外面接触乌七八糟的事,是好事;而爷爷却持有相反观点,认为女孩只读书,不了解真实的世界,以书里的世界套现实世界,会跌的头破血流。。。。。。我们的社会经济学从一篇文学作品开始。。。。。。他的课听的我很拧巴,很复杂的经济学原理,他用三言两语就能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经济总和政治密切关联,有关政治体制与经济的关系,他的观点让我实在无法接受,也让许多同学难以接受,不记得他的哪个观点,触动了我的逆鳞,我在课堂上实在忍不住反抗道:接受您的观点,我需要把脑袋先夹扁。他看了我一眼,开始了下一个单元。。。。。。课堂上,他常站在某个同学身边,拍着同学的肩或摸着同学的背,要求同学回应他的问题或观点,他语音幽默风趣,仿佛在演东北二人转。。。。。。。课间,宝城同学说:邱姐,我们的老师太讲究了,穿的衣服都是私人定制,鞋也是!我大惊,我这没见识过什么奢侈品的人,是不具备这种鉴别能力的,无法判断流水线成衣和私人定制的区别,但,我也注意到了他不仅穿西装打领带,关键袖口还有夹子,像电影里十九世纪住在欧洲山顶城堡里的贵族绅士,只是,他的衣服和他课堂上的形体语言的距离是那么遥远!上午半天课程结束,同学们对他的授课仍报以热烈的掌声,他离开教室,像谢幕的演员一样面向我们,倒退着离开教室,而其他老师都是转身离开教室的,在他像演员退场般离开教室的瞬间,我的心里突然有个疑问:他在演出吗?
余下的一天半课程,同学们因他丰富的经济学知识而折服,忽略了他那些理解认可甚至为慈禧歌功颂德的观点,但,他,像个谜团一样,在我心中慢慢升起。
课间交流,他问我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在啥地方?他说他只记得见过我,但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我笑道:我们不曾见过。我想说:你的感觉像宝玉第一次见黛玉。但话到嘴边,又缩回去了。是的,我们不可能见过,因为下课后,和同学们交流,才知他是个传奇,而以我的人生轨迹,之前是不具备和他有交际的。
课程结束两个多月了,那天和弟弟聊天,弟弟劝我,凡事不要太认真,人来世间走一遭,即要尊重自己的内心做好自己;也要学会尊重社会,演好自己所承担的社会角色,而对于扮演社会角色的台词,不要太认真!那一刻,我想起了他。(香山的色彩)